不必为错过一个案子而沮丧,但是要永远打磨自己对机会的把握。
创业是一场残酷的游戏,不仅对时机、赛道、商业模式的选择非常重要,胜者还同时要兼具战略、信念和运气,或许还要加上一位好的投资人,他/她在提供资金的同时能够帮助创业者梳理战略、拓宽视野、补齐短板,无疑会帮助创业者大大增加成功概率。
刘毅然奉行「袖手于前,疾书于后」的投资风格,投资一个项目之前会进行周密的调查和判断,以及单体模型和市场前景的深入研究。一旦思考清楚,就会迅速出手。尽管作风雷厉风行,但从业 10 年,他始终对风险投资持有一份敬畏之心,毕竟,在他看来,「投资人投的是钱,而创业者投的是命」。
4 月 21 日,刘毅然在「2017 创新中囯春季峰会」上发表演讲,以下为这场关于「投资新锐,如何亮剑创投江湖?」主题演讲实录:
大家好,我是元璟资本的刘毅然。我们的「元璟」取自「愿景」两个字,我们有个口号是「助力愿景,探索未来」。我们希望找到很有理想的创业者一起实现一些长远的愿景,伟大的变革。
今天这个话题,我讲三个过去的成功案例,讲一下自己对投资的领悟。
寻找风险和价值的平衡,考量上行潜力和下行风险
投资永远不是赌博,而是风险和回报的博弈。以 ofo 为例,在做出投资决定前,我们整个团队花了三、四个月的时间观察出行市场,研究自行车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业务模式、发展前景和市场潜力如何。我举 ofo 的例子是想说,我们主要投 A/B 轮,除了看人之外这个阶段我们一定要有一些思考,我们是要思考这个团队现在的背景、现在做的事情、业务模式以及发展方向?如果团队的学习能力很强,他们还可以发展什么业务,有什么潜力。
如果一年以前有投资人跟你讲共享单车他完全看明白了,这其实是不现实的。在我们去年准备投的时候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。在 ofo 方面,元璟早于滴滴是 C 轮第一个出价。在此之前,我们花了 3、4 个月的时间来观察这个市场。这个自行车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业务、有一个怎样的发展?对我们来说投资永远是一个风险跟回报的博弈。
在我们准备投资 ofo 的阶段,我们是这么思考的:ofo 在校园市场的模型和领先位置明确,然后进入城市市场。ofo 从校园起来,在那个时点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更能理解的模式,校园走出了很多很成功的模式,中国国外都有,举个不恰当的例子,Facebook 天使投资人说它当年在哈佛校园的市场份额是 100%。小黄车在校园处于一个领先位置,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投资的基础。
我们的风格是什么?用一句话总结就是「袖手于前,疾书于后」。开始阶段我们思考了很久,但一旦想清楚这个事情了,我们就会出手。我们出手的时候,滴滴还没有出手。可以简单地说,当时很多投资机构都在犹豫,但没有人真的愿意下手。这是我们对风险跟回报的一个体会。很多东西我们要同时思考上行潜力和下行的风险。一旦我们思考清楚了,无论什么阶段、什么估值,我们都会很快动手。
关注可持续发展的业务基础
关于这一条可以讲讲滴滴。过去几年大家看到,滴滴在资本市场上很活跃。我觉得这对创业者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很好的例子。大家要仔细想一下,当年滴滴和快的虽然烧了很多钱,在补贴这一块,也不全是他自己融来的股权的钱,也有阿里腾讯补贴做支付的钱。而且做成一个平台的机遇是千难万难的。我鼓励更多的创业者思考,我做这个业务长期发展的基础是什么?单体模型是什么?如果没有融资,是否可以持续做下去?
我想讲的是,即便是滴滴这样的案子,我们当年也进行了很详细单体模型分析。在我们当年投资的时候,滴滴和快的还没有合并,专车也还没有出来,但是美国硅谷那边已经有了对 Uber 的充分讨论,说 Uber 可以颠覆汽车产业。我们就问自己,究竟为什么是这样?
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思考,滴滴未来如果出现专车,它的定价是怎样?定价高让司机受益,定价低让乘客受益,但这两个定价空间有没有重合?当时的滴滴有很多战略上的选择,比如在补贴、定价点上会偏向乘客端或者是司机端,但当繁华散去的时候,也就是说这个没有补贴之后,这个业务是否还成立?我们当时算的是大概有 5 到 10 块钱的重叠空间,在这个空间之内,滴滴平台、乘客跟司机三个人是共赢的。这就是这个业务持续做到很大很大的基础,可以切下个人出行市场很大一块市场。
总结一下,我觉得我的风格是倾向长线投资,我们可以等很久,但同时我也希望创业者可以想清楚,这个业务持续发展的动力是什么。很多早期的 VC 可能会想说,我投这个案子会有人可以继续投下一轮,这固然很重要,但是更重要的是,最终这个业务是要能够成立,这个投资才能够最终退出。
推演产业发展长远格局
最后,我讲一下小米。2011 年我们在投小米的时候,小米团队的几个合伙人刚到位,连第一代产品还没有,还只是一个概念。回头看我们很幸运,我觉得参与了一个很有时代意义的公司的发展。但回头问自己,除了运气之外,我们做对了什么?我们想对了什么?
2010 年底、2011 年初的时候,我们对全球互联网做了一个研究。横向比较全球各种模式,得出 3 个结论:
1、移动互联网发展的早期,利润池还是在硬件,而不是在软件。当时很多软件服务还都很不成型,很不标准;
2、苹果代表的垂直整合模型才是最优的模型,才能给用户带来最佳的早期移动互联网的平台。当时有很多传说其他尝试的合作模式,比如说 Facebook 跟 HTC、腾讯和深圳手机厂,等等,都是松散的合作模式,各种屏幕规格 / 内存大小等,难以统一。
3、手机通信录是最好的社交。今天大家可能觉得这些事非常的简单,非常的显而易见,但在 5、6 年以前可能只是在全球刚刚冒头,whatsapp / line 这些刚刚出现。那个时候小米的米聊也是让我们眼前一亮的产品。我们觉得是有一个机会做成一个非常大的跨 OS 的平台,移动互联网的平台。那个时候腾讯的微信还没有开始。只不过腾讯反应很快,我们投资后两个月腾讯就推出了微信。
投资人看案子通常会说我的一个基础假设是什么?乐观假设是什么?我们很少看到乐观假设在投资后完美发生。但是小米在我们投后面几年几乎完美的做到了我们的乐观假设,但是做到的形式不完全一样。大家知道最后米聊因为微信的原因没有做出来,但是小米在移动互联网、在硬件上的成就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。
我们问自己说,什么是运气?运气一定还是做对了什么事情,还是想对了这个产业发展的趋势,这个大方向跟你最初的设想很难是完全一样的,但是你一定是设想对了什么东西,在一些设想上你可能是超水平发挥了,有一些是没有思考到的。但是如果一开始没有想过这个大方向,都不知道怎么走,你肯定不会有一个大的成功。
我记得很久以前,红杉创始人讲过一句话,风险投资总体来说还是一个令人沮丧的行业。我个人觉得是一个兴奋和沮丧并存的行业。风险投资的特点决定了你一定是投很多的案子,然后一小部分案子大成,大部分案子是小成或者是不成。我觉得市场上成功的案子算很少,市场上成功的案子也算很多,我们很难为了一个错过的案子而沮丧。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的是,思考什么事情是可以复盘的,什么事情是可以重复的。
比如当年阿里巴巴成立的时候,Joe 蔡放弃香港高薪事业加入马云,这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事件。他一定是比投资人看到了更多的东西,而马云在那时候就能把包括 Joe 蔡在内的十八个创始人团结在身边,展现了过人的视野和领导能力。
这个也许是可复制的投资考虑,回头再看当年投滴滴的时候,柳青的加入让我觉得也是很惊人的相似,她的视野看了那么多公司,愿意亲自投入这家公司,你投资人做再多的 DD 也没有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投进去重要。程维为了吸引柳青加入滴滴,团队跑到西藏去拉练,在山上一起唱歌,唱到动情之处抱头痛哭。尽管那个时候程维还是一个非常腼腆的人,但是他确实是有这样的视野和行动力。他在很早就预见到公司未来需要一个柳青那样的人,也付出实际行动争取。这又是一个可投资的点,道理其实也简单,投资人投的是钱,创业者投的是命。
总结起来,我对自己的期望是说,不必为错过一个案子而沮丧,但是要永远打磨自己对机会的把握,怎样可以更多的抓住案子,有些机会可能属于你,有些机会可能就不属于你,对于创业、创投都是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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